紫冰打开一瞧,原来是一对旧象牙色的狻猊雕像。闻一闻,竟有一股极浓郁的牛**味儿。再闻得仔细些,又有一股她熟悉的、沙糖的甜香味儿缠绕其间。
“这不像是普通的雕像,莫非是——糖果子么?”紫冰惊奇道。
“是糖果子没错呢!这是益州出产的乳糖狮儿,也叫猊糖。炼沙糖和牛乳为石蜜,浇铸入模,凝固后脱出即成狮儿形状。因得之不易,已成朝廷贡品,跻身奇珍异味之列。”
“果然是宝贝呢!”紫冰赞叹不绝。忽又想起什么,问他道,“哥哥如何得了来?”
见素思忖片刻,答道:“我见一店铺有售,便买下了一对儿。尝尝看,与糖霜相较,如何?”
紫冰也正有此意,回厨房取来一柄切果子的小刀,从狮儿的两个后爪各切下一小块。一块递给见素,一块塞进自己嘴里,细细品尝起来。
一时无话。良久过后,紫冰才说:“**浓郁,别有一番滋味。”
见素却笑笑说:“普通而已,不如糖霜!将其列为奇珍异味,似乎言为其实。”
紫冰也笑了,说:“孩子当然是自家的好!乳糖狮儿胜在样子出奇!”
说完,紫冰似有所悟,不禁脱口大声道:“我想到了!”
见素奇怪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们的糖霜,好是好,正应了那句‘不待千年成琥珀,真疑六月冻琼浆’。可样子太普通,大多敲打成了碎块出售——岂不是吃了大亏去!”
“何出此言?”见素不解道。
紫冰激动道:“之前青女常说我,明明年纪不小了,却成日里依旧素面朝天,并不在外表下功夫。虽说无可厚非,可终究是小孩子心性,过于憨直了些。”
“又说若有人品格仁厚、言行有趣、学识斐然,却因不修边幅,素面朝天被人忽略,就如同稀世的珍珠,明明璀璨夺目,偏装在一个粗陋的匣子里,岂不吃了大亏去!”
“与这对乳糖狮儿相比,我们的糖霜就是吃了这样的大亏了!”
“样子逊色些又如何,我照样能将这样的糖霜碎块悉数售卖出去。如此尚且僧多粥少,多少人家求之不得!”见素微笑道。
“试想想,原本值十两银子的糖霜,改造成美观的形状后,增值为二、三十两,甚至五十两,平白多挣了数倍的银钱,何乐而不为?”
“我常听见素哥哥抱怨说,可惜谷中人力不够,糖霜产量过少,收入实在有限。既如此,何不在糖霜的外表上下足了功夫,多增加些收入呢?”
见素沉吟道:“妹妹说得有理!我见妹妹所制糕饵皆精致奇巧,想来对‘美’有独到见解,我自叹不如,以后还请妹妹多费心些!”
紫冰看了看见素身上的补丁衣裳,说:“见素哥哥过谦了!你所制榨糖车精妙绝伦,所刻桃木饼模样样精美,如此匠心独具,说明你不仅巧手,而且巧思,只不过不愿在外表上多费功夫而已。就好像明明有新罗衫可穿,却愿意穿着件破旧的衣裳走街窜巷。”
“我知道,见素哥哥生性不喜张扬,且又安贫乐道,可是——”紫冰便将她与表舅的三年之约,以及想为珍儿宝儿延师之事合盘托出。
见素听了,忙说:“妹妹放心,我一定会助你成事。”
紫冰喜出望外,说:“如此甚好!我们也可以将糖霜结成狻猊的形状,或是灯球状。靠瓮壁的鉴壁位置,设法让它结晶成大块的正方形,团枝、假山的形状也尽量保留着。”
“其它的略作修整,像葫芦的就雕成葫芦,像鱼的雕成鱼,再给它们取个吉利讨喜的名字,什么‘福禄双全’、‘吉庆有鱼’、‘狮子滚绣球’、‘八仙献寿’、‘鱼跃龙门’……”
两人谈得投入忘情,直到天色已暮,青女从外面回来了,见黑咕隆咚的堂屋里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倒吃了一大惊。仔细一瞧是见素和紫冰,这才抚掌大笑道:“这是怎么说的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洞房!”
两人忙直身正襟端坐,各自飞红了脸,讪讪的不知如何作答。还是见素先回过神来,取了火寸去一边生火点灯。
紫冰定一定神后,说:“我和见素哥哥在谈正事儿呢!”便将乳糖狮儿及其带来的启发,一一说与青女听。
青女二话没说,拿刀切下一块乳糖狮儿塞进嘴里,嚼了嚼却又吐了出来,说:“我竟忘了,牛乳与我的脾胃不合。吃下这么一大块去,只怕要腹痛胀气,好一番折腾了。”
“早听说过乳糖狮儿的大名!什么朝廷贡品,莫非皇帝老儿就吃这个?不过如此,哪及得我家的糖霜,味儿纯正,人人都吃得,没见谁会因此脾胃失和。”
“紫冰的法子,见素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要将糖霜做得精致有样,头绪甚多,他一个人,一时顾不过来。现在有了紫冰这个得力的帮手,以后自然要不同些。”
见素和紫冰不禁会意一笑。青女见了,笑笑说:“我说得没错,见素未能将紫冰调教成第二个见素,自己反倒变第二个紫冰了!”
“既是好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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