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爱上了雏安?”云轻染只觉得自己的头,好疼好疼,疼的厉害,隐隐约约间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在她的脑袋里尖叫咆哮,点点细碎的散发着萤光的碎片像是魔咒一般侵入她的脑海里,刺的她生疼生疼的,忍不住抽搐。
宁青宁静静的看着她摇摇欲坠,苍白无力,面目有些空洞的脸,像是在看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却又莫名的带着一些奇异的,让人不易察觉的不舍,淡淡的,却真实的存在,那么的柔软。
良久,才慢慢的点头,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一样。然后径直的阖上了眼眸,任凭修长的睫毛在黯淡稀薄的日光下刷出一层淡淡的阴影,青色的光晕。一动不动,像一个迟暮了的老人,不声不响的睡去一样。不管云轻染如何开口,她皆是不语,没有任何的动静。竟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见她似是真的睡着了一般,云轻染薄唇微拧,精致的黛眉拢成了一个深深的褶皱,纤白的素手缓慢的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轻柔的盖在她的身上,随即轻移莲步,缓缓的向外迈去。
“你的后背上是不是有一朵红色的琼花,栩栩如生?绿色的枝叶,红色的花苞,日复一日的等待,然后开放,宛若真的一般。”宁青宁的声音暗哑低沉,从云轻染的身后传来,万分疲惫。
“恩。”低敛眉,云轻染点头,精致无暇的脸上平淡的没有任何的表情与平静的湖面无一,就像她们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样。
“呵呵…琼花落败之日,便是你命绝之时,你可知道?”宁青宁盯着云轻染的背影,不自觉的拢紧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竭力的想要使自己变得暖和一点,苍白的脸上慢慢的爬上一丝病态的潮红。
“知道。”云轻染平淡的说道,连眉都未曾抬过一下,脸上亦未起一丝的波澜,只是停住了自己脚下的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大把大把的阳光投射在她的身上,晕下大片的阴影,带着一股冷漠的骇人的无动于衷。
“你是真的那么的不关心自己的死活么?”宁青宁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想要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驱赶走那些让人恶心的寒冷,带动她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在这空旷的殿内显得异样的尖锐,“就不怕别人担心么?”
闻言,云轻染慢慢的抬头,任凭冬日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打在她的脸上,金黄色的光镀在她的脸上,在四周起了一层毛毛的绒边,浓密修长的睫毛在狭长的有些轻佻的眼尾处投下一层淡淡的光晕,在室内拉下一条长长的,厚厚的阴影。
慢慢的,慢慢的,云轻染白皙的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细微的弧度,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那样的讽刺,无比的浮夸。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讽刺,“早就知道了的事,又何必怕?人各有命,各行其道。”
怎么,难道要我告诉你,我早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死亡对我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担心?呵呵,自从苏绾绾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会为我担心了。
云轻染毕竟是云轻染,就算有人担心,却也不是在担心我,我不过是一个窃取了她的身体的贼罢了。
那些担心,于我何干?
天上人间,碧落黄泉,根本没有人,等我,盼我!
似是没有想到云轻染会这么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宁青宁先是一愣,继而偏着头,吃吃的笑了起来,眼里带着泪花,“晤…苗疆的圣女是没有那么容易死的,除非是她自己不想活了。原来,母后到底还是没能忘了父亲,还是没能。是啊,想当初,她是那么的恨他。恨到了恨不得亲手掐死我…”
“说真的,你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人了。可是,母后却是我最亲的人,她不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还有什么意思呢?她怎么会舍得扔下我,舍得扔下我?她不是恨不得要掐死我么?”
宁青宁茫然的抬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日光,几近痴迷的微笑,日光晕着她的脸上竟有一种神圣的光晕,“看呐,看呐,母后在那里,她在那里,那里…”
她的声音越变越小,最后几乎是呓语一般,轻轻的,风一吹就散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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