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安站在不远处,定定的看着在树下一动不动的站着的,仿若雕像一般的云轻染,洁净明亮的宛如雪山之颠上不曾沾染过任何污物的衣摆随着他的身体顿了顿,然后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后,轻声的唤道,“小染?”
“恩?”云轻染迷茫的转头,看着自己面前白衣似雪的雏安,“师父,怎么了?”袖子下的手却早已悄然的握紧,修长的指骨泛着苍白的色泽。脑海中,陆离歌方才的话还历历在目。
“跟师父回宁都,皇上病危了。”雏安的眼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一脸不安的云轻染,蹙了蹙眉,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什么?!不是说皇兄还有三年的时间么?”云轻染不敢相信的握紧了雏安的手,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掩饰住自己心底的慌乱和害怕。
雏安吃痛的皱眉,从自己的手痛中感觉到了云轻染心中的恐惧。他竭力的使自己的语调尽量的变得平静,缓和的对面色有些颠狂了的云轻染解释,“之前陈太医说的只是他至多只有三年,而并非只有三年。”
“不,不,这不可能!”云轻染不敢相信的抬手,狠狠的甩开了雏安伸出的双手,面具从她的脸上脱落,而她却依旧浑然不知,只会茫然的重复着那一句话。双眼失去了焦距,晶莹的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悄然的落下,在她精致无暇的脸上慢慢的晕染开来,带着些许罕见的脆弱。
雏安复杂的看着自己面前从不曾有过这种表情的云轻染,双手用力的摁住了她的肩,制止住了她的疯狂轻斥到,“小染,别任性了!明日跟师父回宁都。”说着他径直的转身离开,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因为他知道,这一刻,谁也不能打扰她。
让她一个人静静的发泄吧。
……
失去了外力支持的云轻染浑身发软,她慢慢的瘫坐在地上,神色迷离。
四周的寒意不断的朝她袭来。
冷,好冷。
为什么挥这么冷?
云轻染的手不自觉的环住了自己,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觉得足够安全。
那个,她醒来之后,第一个,给了她温暖的人,从此之后就要就此离开了么?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
总是这样?
每一次,忍不住妥协,忍不住靠近温暖的时候,总会发现,原来自己又把它弄丢了。
这怎么可以呢?
我还没有帮你呢,让你站到最高的地方。
让你受到所有人的景仰。
云轻染有些神色恍惚的想着,思绪有些抽离。
“轻染…”
“轻染…”
耳旁是有人呼唤自己的声音,云轻染下意识的抬头,却见到的是尔淳悲痛欲绝的脸。
“轻染,婆婆她…她死了!”
“怎么会这样?”云轻染不知道她是怎么听进耳的,她惊讶的看着尔淳,苍白的笑着,笑的无力而又疲惫,想要从尔淳的脸上看出一些假的意味来,但却见尔淳一脸的悲痛,丝毫不像是做假。
无端的,她觉得有些眩晕,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云轻染闭了闭眼,强撑着开口,“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苏梨画和苏牧落他们父女!在几百前你飞鸽传书给我和婆婆。我们赶宛城的途中,她们联合设计埋伏了我们,我和婆婆中了迷药被她们生擒。而婆婆原本就在马不停蹄的连夜赶路中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最后婆婆她…她为了让我逃出来,更是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尔淳愤恨的握了握紧自己的手,红着眼眶说出了事情的经过,随即她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我也是方才赶到这里的时候才知道,苏梨画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中。”
“苏梨画,苏牧落?”云轻染闭了闭眼,脑袋里一阵晕眩。
为什么,会是你?
父亲,为什么会是你?
云轻染不愿,也不敢多想。
头脑便是又是一阵晕眩,云轻染几乎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该怎样清醒的告诉尔淳,苏牧落,是她的父亲。
她这么一想着,随即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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