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运动,本来就是满途荆棘,艰苦重重。张居正本人又独断专行,排挤异己,用人不当,树敌过多,再加之不能严于律己,束缚家人,因而其结局只能是人走茶凉,人亡政息,不仅身后名誉一落千丈,十年经营也随之付诸东流。>
高务实之所以千方百计要保住高拱,首先固然是由于高拱是自己的三伯,只要他能不倒台,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给自己留下雄厚的政治资源,有利于自己将来持续推动隆万大改革,而不涌现张居正和万历那样的师生反目、人亡政息,可这并不是唯一的目标。>
高拱固然也有些独断专行,但至少他听得进劝,固然平时看起来性子急,但施政反而很是警惕——这从他对开海通商和推广一条鞭法的都要分步、分区推动就可以看得出来。>
另外,前一次高务实向他建议,把处所官升迁的条件与处所经济发展(实际上高务实只提到收税额度,详见本书前文)挂钩,高拱就表现那可能导致小民受剥削过火,于国家稳固或有影响,甚至在高务实提出收税额度和地区稳固同为考核标准后,高拱仍然谨慎的表现需要缓行。>
这才是大政治家应当有的大局观和谨慎心。>
国家大政不是儿戏,不是自己在家里一揣摩,拍拍脑袋就可以让人奉为圭臬按照履行的。任何一项政策都必须考虑周详,在江南可行的,在江北未必可行;在云南可行的,在辽东未必可行。>
所以但凡主持大政,既要有坚定的推动决心,又要有谨慎的推动步骤,在推行的过程中要仔细耐心的创造问题、审阅问题、解决问题,而尽不能是疏忽问题、疏忽问题、掩盖问题,否则问题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无法挽回。>
郭朴未必会用高务实这种后代已经证实行之有效的“二分论”辩证思维来审阅张居正,但他并非不懂张居正这种性子的人控制大权的迫害,因此才有这样的态度。>
高务实忽然从郭朴这两声“张白圭”中明悟过来:他之所以如此配合、一刻也不肯耽误地随自己回京,心里实在已经批准起复,而目标就是为了限制张居正!>
高务实顿时松了口吻,固然郭朴是为了国家大局才批准回京,但那不重要,对于高务实而言,眼下一切的重点只在一条:保高拱,抑居正!>>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