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厄拖着身上的铁链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老和尚的方向走过往。
“天下苍生视我如刍狗呀，师傅。”
苦厄慢条斯理的睁开双眸，那是一双遍布血色的眼珠，能看到如丝状网的浓郁黑气氤氲在内，遍布密织。
寺庙外，不知何时凑集了各界修道之人。
苦厄远远地瞧见山巅之处那大大的“除魔”旗帜，笑得越发肆意猖狂。
“师傅真是费尽心机呀。居然为徒儿筹备了如此隆重的拂尘宴。”
老和尚镇定下来，道：“本日是除魔宴，外面都是你的师伯、师叔们。他们的本事你都是知道的。”
“师兄！”白莲忽然冲进来，看到满身魔气的苦厄，立即便道：“师兄，你再忍忍，等师傅和师伯们替你净化心魔，你就好了……”
“净化心魔？”苦厄低头笑了，“不是除魔嘛。”
白莲面色一怔，“什么除魔……”
“白莲，你先出往吧。”老和尚开口道。
白莲没动，她猛地转身，也看到了山巅之处迎风摇展的那面旗帜。
除魔。
这寺庙里的魔是谁，显而易见。
“师兄，你怎么会……”
“白莲，你师兄身怀魔心，若不尽早处理，日后必会为祸人间。”老和尚慢条斯理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魔心？师兄，你为什么……会有魔心？”
白莲看着苦厄那一身魔气，下意识往后退。
白莲在畏惧。
她爱好的是那个清冷无尘，会替她浇水施肥的师兄，而不是眼前这个满身魔气的人。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苦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感到浑身都轻松了。
是呀，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何必执着。
本就是繁殖在地狱昏暗湿润里的魔物，何必硬要把自己包装成普度众生的佛。
“不好，他要化魔了！”老和尚面色一变，忽然伸手就将一旁跌坐在地的白莲给抓了起来。
“师傅？师傅你干什么？”白莲努力挣扎，被老和尚一掌拍成了一朵白莲花，然后一用力，就碾碎吃进了肚子里。
伴随着白莲的惨啼声，老和尚身上佛光大盛。
“苦厄，本日为师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天下苍生。”
苦厄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老和尚，只觉浑身又冷又热。
邪非邪，正非正。
所谓正邪，哪里有什么根本区分。
魔心在苦厄身材内逐渐涨大。苦厄任由它吞噬自己的身材。然后他看到了那颗被魔心包裹在内的红色内丹。
这是朱颜的蛇丹。
居然没碎，只是被魔心吸收了。
朱颜身为魔界公主，内丹自然也是极强的。
那内丹与魔心合二为一，形成阴阳两极之态。
一半红，一半黑。
老和尚看着眼前缓慢化魔的苦厄，严正着启动了寺庙内的网罗密布。
却不想，网罗密布下，寺庙炸毁，苦厄依旧站在原处。
即使身形狼狈，满身血渍。
也站得笔挺。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老和尚忽然面色大变。
苦厄神志不清，直觉身材内蕴躲着无穷能量。
他猛地爆发，将老和尚震了出往。
外面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也纷纷杀上来。
苦厄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消散在一片废墟之中。
……
苦厄在做梦。
他梦到自己漂浮在湖面上。
身边的女子身披红纱，姿势妖娆的与他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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