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目睹一支无人操控的纸箭若神明附体,与大司马周旋许久,满席喝彩不断,人人习以为常。这分明是厌胜之术!”
皇帝平静的眼睛终于泛起一丝涟漪,轻声问道:“既有巫蛊厌胜现身,便会有江湖术士出入府中。”
既有江湖术士,那求仙问药延年益寿必然难逃。
皇帝愿意忍耐大司马,是因为他心里清楚迟早有一天大司马会死在他的前面。
但若是大司马日日冶金炼丹,若是真能寻到长生不老的仙药,那皇帝又怎能保证自己熬得过他?
圣人心弦一动,与太子深深对望。
父子到得生死相托的此时,才终于算是交了心。皇帝收了扮猪吃老虎的模样,粗长的眉毛皱在一起,平时英俊又憨厚的面孔上带了一丝阴鹜,眸中精光乍现。
太子轻声说:“以弱胜强,绝非易事。自李朝乱政后,东突厥阿史那起兵叛燕,几次三番携兵入侵。大司马是定王军中近卫出身,定王去后执掌兵权,至今将近二十年时间。”
军权牢牢握在陈家手中,就算是身为女子的皇后说一句话,都要比空有名头的他父子二人来得管用。
“兵权动不得。”皇帝颔首,“哪怕露出一星半点想动兵权的念头,恐怕你我父子都活不过明日。”
那是陈家小心翼翼维护的底线。
小太子点头表示明白,继续说:“太傅去后,朝中清流一党实力大削,如今以中书令裴郡之为首。若是我们合纵连横,与清流一党合谋,是否可以提拔些年轻将领安插在军中,借以分化大司马在军中的势力?”
皇帝冷冷瞥了太子一眼,摇头:“清流一党,墙头草众。靠不住。何况那些受了提拔的年轻将领,只会念及举荐他们的裴郡之,又哪里会忠于提拔他们的我?”
皇权与兵权之间再隔一层,无异于放走了狼又引来了虎,焉知以后的裴郡之,不会是今日的大司马?
小太子咬牙:“大司马靠不住,裴郡之也靠不住,阳关道既然如此难走,那倒不如试一试独木桥?”
他要大司马的命,但是兵权动不得,朝堂又无力,剩下的,也只有这么一个方法。
“刺杀。”小太子说,“燕太子丹礼贤下士,换得荆轲以命相许。我东宫如今有三百率卫,若是苦心经营广施恩惠,也可寻到忠烈为国之臣。”
皇帝果断打断他,静下心来细细谋划:“曾听皇后提及,大司马府中与众不同,山水雕塑画屏悬窗一概不设,四方书房立在正中央,四周空荡一片,只余雪白色的碎石屑铺满地面,并美其名曰,枯山水。”
大司马势大,做出这般无趣的院子,也多的是人夸赞。
但是小太子心知肚明,所谓“枯山水”绝非因为大司马审美奇特,而是为了避开刺客。
枯山水无假山石,放眼望去空荡一片,刺客便无所遁形。铺满地面的白石屑摆出水纹的模样,方便大司马随时查看是否有脚印踩过,点点滴滴精心设置,都是要让到访的刺客避无可避。
小太子深吸口气:“刺杀一事,自然不能在大司马府中谋划。宫中中秋即将设宴,若是我提前豢养凶猛的獒犬,训练东宫内侍摔角,待大司马到来便立刻关闭殿门。二十余位宫人侍女一并扑上,难道还制不了一个急红了眼的大司马?”
皇帝叹息:“獒犬由何人驯养喂食?又听命于何人?如何能保证关键时刻,那人不会临时倒戈?大司马行伍出身,袖中短剑贴身,从不远离。二十余位临时抱佛脚的宫人侍女,又有何把握将大司马一击毙命?”
太子毫不放弃:“刺杀不行,那便落毒!你我父子亲手雕琢空心木筷赐下,在筷子里面藏下□□剧毒,筷尖以蜡封印,遇热即化。大司马以筷送菜入口,口中温度将那蜡封逐渐融化,露出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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