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身影闪过,头戴襦巾,身穿月白的襕衫——竟是她朝思夜想的煜华公子!她急忙追上去,怎奈人潮涌动,熙来攘往,很快就不见了那月白的颀长身影……
“你也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腿上的骨头错了位,自然痛得钻心,人生若是错了位,痛苦更胜百倍。断掉的骨头可以接好,人生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青女的声音似乎从水底浮出。
紫冰回过神来,忙辩解道:“青女误会我了,我的确尚未有过成亲之念,现如今一心只想着多种些糖蔗,多制些糖霜,多换些银钱……”
青女见状,沉吟片刻,在酒杯里斟满酒,一口喝下,又斟满酒,对紫冰说:“明白了!我竟忘了,你是个财迷,又是出了名的琉璃猫,定有自己的一番打算,我大可不必强求!”说完,她将酒杯递给紫冰。
紫冰长舒了口气,不加思索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顿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一颗心怦怦地急跳起来。她变得激动而忘情,向前走了几步,冲着面前开阔的山谷,慷慨道:
“我想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我要种大片的糖蔗,一眼望不到头……多制几台榨糖车,修出一溜连环锅的灶台,结出多多的上好糖霜,拿到市面上去售卖!用换来的银钱,买地,种更大片的糖蔗,制更多的糖霜……以后不仅在遂州、江城、益州,甚至京城的市面上,出售的将全是我家的糖霜——”
“姑娘!”一声呼唤打断了紫冰的话。等等,这声音如此熟悉,不是青女的,不是见素的,竟是……不会,他不可能来到这里,不可能的!
紫冰扭头一看,果然不是别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煜华公子!
“那嫡出的煜华公子生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目似朗星,鼻若悬胆,那叫一个超凡脱俗,风采卓然,男人看到他都挪不开眼睛,迈不开腿,更别说女儿家了,只怕三魂不见了七魄,从此目中再无其他男子……”
煜华留在她心里的样子,并未因时光的流逝变得模糊不清,相反地,依旧那么清晰,纤毫毕现,似乎他们昨日才刚刚分开。
“煜华公子,别来无恙!”紫冰颤声道。
“那日与姑娘匆匆一别,心中甚是挂念。办完家中之事后,备了礼物返回灵泉村,只为感谢姑娘好意相助。可惜天意弄人,我竟再也寻不到姑娘……一别数年,姑娘一切可好?”煜华眼光灼灼,只管盯着紫冰瞧。
“我……还好!”紫冰含羞低下头去,心里却有个声音在提醒她,催促她:抬起头来吧,你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胸无点墨、见识浅陋、又黑又丑的宋黑甜!
瞧瞧现在的你,肌肤变白了,泛出青春少女特有的红晕,眉毛用青黛画成弯柳的形状,眼睛大而深邃,光润的小嘴嘟凸着,如同新鲜饱满的红樱桃,整齐的牙齿洁白如贝,下巴尖尖,脖子修长——几乎算得上个美人儿了。
虽然不是什么官宦千金、富家小姐,不过,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独一无二的那个自己!你正在努力地越变越好,总有一天,你会变成红粉裙衩中最耀眼的那一个,就像梦中那只长着五彩羽毛的大鸟,张开巨大的翅膀,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去……
“那晚我没太看清楚姑娘的模样,只觉得你年纪尚小,身量不足。几年未见,姑娘长高了,也出落得花朵儿一般。不过这双眼睛没变,依旧目光犀利,透着聪慧灵气。”煜华的话里字字句句都透着深情。
紫冰的脸就像烧得正旺的炭火一般,炽热滚烫,连耳朵也变得通红。她嚅嗫道:“不知公子可还好么?”
“我样样都好,就是最近,主母总催着我娶亲……可我,我心里只有姑娘!”煜华苦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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