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还是近代,无论是封建君主还是外国侵略者,不约而同地看上了胶州湾、威海卫、旅顺,不是没有原因的。
老天爷赏饭吃,地理禀赋好。
想到这里,邵勋决定考一考儿子,遂问道:「汝既为齐王,可知齐地何处可建海浦?」
「儿食邑西北有东安郡,郡内有一古城名甲下邑,地临大泽,眺望大海。泽内风平浪静,可泊千帆,不虞风浪摧折,或可建为海浦。」邵璋回道。
邵勋回忆了下,没印象。
他看了儿子一眼,见他一脸坦然,不似作伪,便信了五分。
或许这是哪个还没淤积成陆的地方,后世是内陆,此时却临海,毕竟黄河携带的泥沙含量挺大的,一直在填海造陆。
但适不适合建港口,很难说。
这时代的船只固然吃水很浅,但对水深不是一点要求都没有,还得派人去查看地形,测量水深。
「若于彼处建海浦,异日征伐慕容,几月合适?」邵勋又问道。
「最好春天就出海。」
「为何?」
「辽东天寒,若夏天出兵,稍稍迁延时日,便入深秋了,必得退兵。」
邵勋笑了笑,道:「那么,春天出兵,船只怎么过去?」
邵璋一愣。
「你可知彼处一年四季吹什么风?海浪是怎么流的?」邵勋问道。
邵璋无言以对。
「夏秋多南风,冬春多北风。」邵勋说道:「故慕容氏使者多北风大起之时南下,第二年东南风劲吹时北归。」
洋流方向他没说,因为他也不确定,记不太清了。
没有风,就只能顺着洋流方向前进。
渤海洋流的速度不知道有没有一节,逆时针、顺时针还是近岸洋流方向多变他也不清楚。所以最好还是靠风帆为动力,只能入夏后渡海。
当然,船只还有一种动力,那就是桨。
桨帆船这玩意流行过很长一段时间,即没法利用风帆的时候靠划桨前进,多适用于内河或相对风平浪静的海域。
欧洲的地中海就是典型,一直到三十年战争时期(明朝时期),桨帆船仍然不鲜见,但只能在地中海晃晃,且比起一般的盖伦船、笛形船吃水浅,安全性较低。
渤海风浪如何?目前都是猜,而且不同时节、不同天气下,海况肯定不一样,甚至天差地别,这些都是要提前考察的。
「过了明年正月一一」邵勋轻抚儿子脊背,道:「你就出任青州察访使,替为父挑几个适合建海浦的地方。」
「是。」邵璋下意识应了,随即又看了看满院子的羊,欲言又止。
「交给别人吧。」邵勋笑道:「这些时日多陪陪妻儿,每旬入宫见一下你娘亲。」
「是。」邵璋应道。
王妃刘氏上个月为他诞下一子,小刘夫人也有身孕,差不多就是明年正月、
二月临盆,那个时候他差不多就要上路了。
放弃了一些不合实际的想法后,他的进取心没那么强了。
父亲交给他的活他仍会干好,甚至尽心尽力,但有点懒得主动表现了。
看新少监什么时候来吧,把事情与人家交割清楚,这摊子事不管了。
联想到最近一年每天给牛羊马建族谱,盯着人家交配,就觉得离谱,终于解脱了一一在别人眼里羊什么的都长得一样,但邵璋现在是真认识一些羊了,甚至知道部分羊是谁的孩子,都不用翻看其屁股上的烙印。
不过,他很快联想到一事,遂道:「阿爷,河州来人提起一事,西域有一种吉贝,织出来的布比南中吉贝布更好——”」
邵勋哦了一声,那应该是非洲树棉,也叫草棉、非洲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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