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诫杖,手却不稳,而心跳如鼓!>
姜望 上身,趴在条凳上,闷声道:“不至于还要本侯脱裤子吧?”>
罗存勇吓了一跳,诫杖都险些扔到地上,七手八脚地抓住了,慌张摇头:“不用不用不用!君侯贵极,不必去衣!”>
姜望于是轻喝一声:“来打!一棍也不许少了!”>
此刻帐中众将注目。>
罗存勇“啊”地一声大喊,诫杖重重砸下!>
嘭!嘭!嘭!>
“一!”、“二!”、“三!”……>
罗存勇几乎是嘶吼着在计数。>
帐中的一众将领,全都屏住了呼吸。>
裸身受刑是一件具备侮辱性质的事情,尤其对贵族来说是如此。>
如当初姜无弃跪在紫极殿外裸身衔玉。>
如庄国国相杜如晦,在玉京山裸身受笞。>
今日武安侯赤身趴在条凳上,背、臀、腿,皆受杖。多少算得上大失颜面的一件事。>
然而帅帐中坐着的诸将,一个个默默地站了起来,半跪于地,行以军礼。>
他们仿佛不是在看武安侯受刑,而是在敬武安侯受勋。>
如果说此前他们崇敬武安侯,崇敬的是其人的身份地位,是其人的显赫声名,那么在这一刻,他们崇敬的是一个真正的军人。>
敬畏军法,也尊重军法的军人。>
对今日的姜望来说,现在的一幕,他完全可以避免。>
一根木棍算什么?单指可撅。>
罗存勇算什么?一个“滚”字就足以将其赶回决明岛。>
姜望若铁了心今日不肯受这刑,谁也奈何他不得。>
祁笑不亲至,放眼整个迷界齐军,谁还能真个压制他姜望?>
在祁笑不至的情况下,这份惩诫令,姜望也完全可以推翻。>
但木棍为诫杖,代表的是军法。>
罗存勇为旗卒,代表的是帅令。>
姜望自问智略不及重玄胜,用兵不及李龙川。兵法一道,深不可测。他根本都是近几年才开始接触,自知绝不是什么兵法大家,更非兵道天才。他可能永远都没办法在兵法上有什么灿烂的建树。>
但他绝对不想败坏军纪,开大齐军营风气流污之先。>
祁笑不至,本身就是给姜望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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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做出了选择。>
当罗存勇咬着牙,使足了劲,一棍一棍地打完。>
半跪在四周的将领纷纷冲上来,解衣为武安侯披,一时身上七灰八紫,堆了不少外衣。>
罗存勇也立即扔了诫杖,跪伏在地上,一头磕响:“末将该死,贱为此事,使君侯难堪!”>
姜望从条凳上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笑道:“是有点难堪!”>
他弯腰将罗存勇扶起来,看了看帐中的诸位将领,若有所思地道:“但到底是裸身受杖比较难堪。还是仗着国侯身份,践踏军法,跳脱于军律之上,更应该让人难堪呢?”>
他将那些七灰八紫的外衣一并抱在怀里,自往帅位上走,其声漫漫:“本侯以为是后者,诸君以为如何?”>
匡惠平率先跪倒:“君侯令旗所指,末将纵死不违!”>
涂良材亦拜道:“末将愿为君侯马前卒,刀山亦往,火海亦往,令行禁止,死而无憾!”>
一时帐中皆拜声。>
姜望在帅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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