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哄睡了他后已到申时,南无月自从晚宴后便不见踪影。
此刻,沈清欢独自坐在花园内,头一直有些涨涨的,现在更是觉得四肢也有些无力,想是自己累了便也没有在意。
梅香四溢,脚边燃烧的兽金炭冒着徐徐热气,晚宴上烈酒下肚的灼烧感似乎还在,更多的像是对她的警醒。
来到这个异世不是没有经历过险境,但手捧毒酒时那一瞬的无助和绝望让沈清欢如梦初醒。
她如今如此依赖碧落阁,竟忘了万事靠己的初心,这也连带着看低了自己,想要与南无月平等相交,靠的不是原主神女的身份,更多的是要靠她沈清欢自己创造的价值。
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瓷杯,茶已凉透多时了,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变强的信念瞬间盈满脑海。
这时,一个侍女急匆匆地跑来,头饰有些散乱,见到沈清欢连忙行礼,有些气喘吁吁,
“武。。。武娘子出事了!”
“你说谁死了?”
丞相府内,萧岩斜倚在软塌之上,嘴里吃着男孩手里剥好的柑橘,看着跪地的侍从,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仙瑶殿的管事嬷嬷,叫武娘。”
萧岩神色有些震惊,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拂开男孩递来的果蔬,缓缓坐直了身体,“武娘?她可是神女的养母。”
言语微顿,掩去此刻的兴然,抬手抚了抚男孩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侍从连忙磕头,娓娓道来,丞相听完,勾了勾嘴角,眼里盈满狡黠的光芒,
“我还以为这女人为了得到神女不用其极,前几日还杀了我安插在李念儿身边的眼线,借机讨好神女,如今却又做出这等事。”萧岩冷哼一声,“看来上次缀锦轩劫人的事让她慌了。”
“丞相,我们此番需做什么吗?”侍从见他一脸的得意洋洋,不禁开口询问。
萧岩抬手制止,眼里闪过如见猎物一般的光芒,“静观其变。”顿了片刻,言语有些晦暗,“是废是用,只看她的选择了。”
“什么意思?”一旁的男孩抬头看向萧岩,眸子清明,一脸的茫然。
“以此立威,张狂难控,怕,便可用。”抬起一根手指勾了勾男孩光洁的下巴,萧岩微眯双眼,苍老粗顿的声音有些意味深长。
凝结的川穹中渐渐飘下点点银白,万里雪飘,洋洋洒洒,如一夜春风中的万树梨花、风起柳絮。
初冬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了下来。
仙瑶殿内愁云惨淡,却是从未有过的静谧。
沈清欢端坐在大殿中,脑袋嗡嗡作响,强撑着才没倒下。
手撑着越发顿疼的头,沈清欢面色沉静地看着命人从义庄搬回的武娘尸体,白布遮面,很是安详。
一位侍女垂首站立一旁,敛声屏气,不敢抬头。
青黛闻讯赶了回来,入了大殿,看着坐在楠木椅上一言不发的少女,眼里充满着担忧。
沈清欢微抬头,看着急匆匆赶来的青黛,努力维持的平静神色有些龟裂,闭眼间,武娘声如洪钟,咋咋呼呼的神态依旧还在眼前。
她与武娘的确只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主仆关系,可即便如此,武娘却也是她来到异世时第一个遇见的人。对她克扣,却也没饿着她,对她刻薄,有时也对她展露关怀。
武娘是一个鲜活的人,生活在她身边,与她朝夕相对的人,如今却躺在这冰冷的大殿中。
沈清欢不自觉地抓紧双手,再睁眼时,眼眶已有些发红。
青黛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无言却是安慰。
稳了稳心神,沈清欢缓缓起身,看着下首低头不语的蓝衣侍女,“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会。。。会。。。”
实在无法说出那个字,现在的场景于她仿佛只是梦境,只有肩上的温暖时刻告诉她,这是事实,那个陪伴自己无数个日夜的女子,再也回不来了。
“是。。。是董妃。”侍女抽泣了一下,接着说道,“巳时奴婢去陈总管那签字时,却听说武娘被内务府抓走了,说是娘子冲撞了董妃。”
“然后呢?活着进去怎么。。。怎么。。。”
以武娘对青黛的态度便知,她虽然冒失却也知进退,不可能去得罪位高尊贵的妃子。想起武娘在暗察司替自己报上名号时那副得意的样子,更不可能被抓了也不表明她的身份,
“奴婢不知,想去内务府接武娘子时却被告知,娘子。。。娘子受不住惩罚。。。”
“仙瑶殿的管事也是随便就能上刑的?”沈清欢冷冷地打断侍女的话,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缓缓道,“有什么就说。”
侍女瑟缩了一下,见沈清欢眼神冷冽,连忙颤抖着开口,“有人说是武娘得罪了上位者,才。。。”
“上位者?董妃?”
“说是。。。说是太后。。。但也只是听说,奴婢。。。”
沈清欢心中一阵刺痛,微阂眼,微抬手止住了侍女的话,“我知道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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