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些难以做人,所以再次投进高党阵营。可是现在看来,只怕问题没有那么简略。
更大的可能是,陈洪知道天子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而他本人最早的得宠,是靠着此前作为御用监掌印时,对天子投其所好,譬如弄出那些春宫瓷器、教唆天子购置珠宝等事得来的。
换句话说,他的地位基础是隆庆的宠信,而高拱之所以愿意帮他一把,则是由于此人只会在那些器物小道高低工夫邀宠,本身倒并不见得爱好弄权,跟冯保一比,两害相权取其轻,那当然是宁可用陈洪,也不能用冯保了。
所以天子一病,而且病势沉重,陈洪立即就慌了神,连忙与高拱修睦,甚至不惜玩一出“变脸”,前脚刚把殷士儋捧上往,转个背就立即把他卖了。
不过这里头还是有一个疑问高务实一时想不明确,那就是陈洪既然怕了,为何又不肯赶紧前来向高拱告密呢?
要知道,孟冲这个废物掌印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能控制,明显是极不称职,只要陈洪前来告密,高拱必定会对孟冲的无能大为光火,保不齐就会下决心把孟冲给换下往。孟冲倒台,而高拱又不可能用冯保,正常来讲,那不就轮到他陈洪了?
这个道理陈洪不应当想不到啊……那他为什么不来告密呢?
高务实一边搪塞太子朱翊钧的询问——太子刚才给天子掀轿帘的动作实在就是高务实教的,起源是后代的秘书给领导开车门,那句“太子也是儿子”也是高务实教的,脱胎于《三国演义》中贾诩教曹丕不要与曹植比文才,只比“孝”就行——所以现在太子持续请教高务实。
实在朱翊钧这么做倒并不是为了争储,毕竟大明的储君地位一贯稳如泰山,只要你没逝世,该轮到你就必定是你,这实际上是文官团体异常壮大所带来的附加利益。
朱翊钧这么做,一大半原因是他真的想要孝敬父皇,由于他自从认真读书以来,看遍史书都找不到比他这个父皇对宗子更好的天子了,哪怕本朝太祖天子对懿文太子(朱标),恐怕也没好到这个程度。所以朱翊钧是真的想要报恩。
另外还有一小半原因,是朱翊钧也知道“纯孝”是个极好的名声,无论是对于人臣而言,还是对于人君而言,都是极大的加分项。朱翊钧固然小,毕竟也读了不少书了,身边又有高务实这样一个尽对务实派的伴读,他当然也会多少受到影响。
两个人心里都存着事,嘴上却尽不停顿,飞快地就“待会儿如何面对父皇”这个问题交换了意见,一点也不像两个十岁少年。
就在此时,两名太医面色严正地从西热阁里出来,走在他们之前一步的陈洪则大声道:“陛下口谕:宣太子殿下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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