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很悲哀,认真说,这个结果并非他的功劳,年初赛里斯跟葡萄牙签署了直航贸易协定,这才是不列颠不得不正视现实的关键原因。如果是在十年前,这样的协定只会导致欧罗巴诸国孤立葡萄牙,同时列强会千方百计地阻扰和破坏航路。而在赛里斯统治南洋的现实深入人心,东方优雅而神秘的强国形象通过葡萄牙代言,也已为欧洲所广泛接受,商货更在欧罗巴大行其道的现在,西班牙和法兰西都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了全球海贸格局的新变化,只靠不列颠跟荷兰,已经无力翻盘。
劳伦斯在赛里斯的使命已经结束,之前他的同伴夏尔菲已因窥探赛里斯人在蒸汽和火炮上的技术而被驱逐,另一位同伴莫顿上校也在几个月前加入了东印度公司。跟劳伦斯相比,莫顿上校更为激进,预言赛里斯是不列颠在全球的头号大敌,去东印度公司的目的就是要遏制赛里斯西洋公司对印度的争夺。
劳伦斯跟莫顿上校不同,他觉得莫顿上校只看到竞争的一面,没看到合作的一面。两人虽有分歧,让荷兰人继续顶在最前面的策略却是共识。要竞争,荷兰人是盾牌和缓冲,要合作,荷兰人是踏板和桥梁,因此劳伦斯在公开场合劝说总督,在私下游说总督秘书,希望巴达维亚当局用更灵活的段跟赛里斯人相处,避免矛盾激化,给赛里斯将荷兰人驱逐出南洋提供口实,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如此用心,南洋的荷兰人自己也清楚,就因为直面赛里斯的巨大压力,同时前途未卜,巴达维亚当局,上到总督,下到普通的荷兰士兵,心中都揣着满满的恐惧,外加难以抑制的焦躁,这位总督秘书的心理是南洋所有荷兰人的共同写照。
两人都是用本地少有的不列颠语说话,隔壁一桌酒客听到了只言片语,居然哈哈地笑了起来,用明显带着鄙夷的目光扫视两人,叽叽咕咕地议论着,用的是西班牙语。劳伦斯依稀听到了“自不量力”、“垂死挣扎”之类的字眼,顿时生出警惕。葡萄牙人几乎就是赛里斯的盟友,而西班牙人也跟赛里斯走得很近,甚至跟不列颠的贸易商联搞走私贸易,大肆往不列颠倾销赛里斯商品,不列颠国内工业主、议会和政斧对西班牙人是恨之入骨。
原本就是世仇,现在又添新怨,劳伦斯不敢说话了,怕在这地方惹出祸端来。
跟着总督秘书各怀心事,举杯消愁,外面码头忽然喧闹起来,有人冲进酒馆道:“是赛里斯的巡航舰进港补给,听说还是鲁将军的座舰。”
这座酒馆算是码头区的高级会所,酒客多是有身份的欧罗巴诸国商人、船长和官员,听到这消息,居然都举杯道:“为了鲁将军,干杯!”
鲁将军?
总督秘书不解,劳伦斯倒是记了起来,现任南洋舰队司令官,赛里斯海军中将鲁汉陕。
“鲁将军也是一位著名的大航海家,他应该刚完成了环绕南洲的航行……”
“当年也是他率领船队远航到欧罗巴,跟我们葡萄牙建立了外交关系,据说他离开的时候,首相的女儿和侄女在码头上当众大哭啊。”
“我记起来了,赛里斯套子不就是鲁将军他们在欧罗巴传开的吗?”
酒客们纷纷议论着,而当有西班牙人再说到“鲁将军还去过东洲,跟我们西班牙副王讨论过贸易问题,大帆船贸易能保留下来,我们还能借着这条商路做自己的生意,鲁将军也有功劳啊”,一直只埋头在巴达维亚,还因恐惧赛里斯人而几乎得了自闭症的总督秘书很是不解。
“南洲是哪里?东洲又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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